聂荣臻元帅生于1899年,是十大元帅中享寿最高的,仙龄93岁,与刘伯承元帅一样。聂帅保养有方,心态良好,直到生命最后一刻还保持着清醒,生活得很有质量。
20世纪80年代以后,年迈的聂帅似乎对生命的极限有所预感,喜忧参半,做了一些看似安排后事、结遗憾的事情。让亲人和身边的工作人员感到害怕,心情随着聂帅的身体状况波动,像过山车一样变化。
聂帅的心脏病
聂帅虽然长寿,但也不是金刚不坏的身体。
自20世纪30年代以来,长征、抗日和解放战争几乎每天都在战斗。长期的高强度工作透支了他的身体,但他当时并不觉得年轻。
新中国成立前后,聂帅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繁忙时期,健康状况开始亮红灯。
当时聂荣珍一个人担任了六个职务:副总参谋长、华北局第三书记、华北军区司令员、平津驻军司令员、北京市长、北京军管会主任。
所有这些职位都不是虚假的,都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。特别是副总参谋长的职位,由于总参谋长徐因病不能理事,聂荣珍代表总统、军事事务、地方事务、土匪、和平改编傅作义部队、北京市政管理、中共中央安全等,事务像山。
用聂荣珍自己的话说,那是他一生中最忙的时候。
1950年底,抗美援朝战争爆发,聂荣珍日夜工作。在他的建议下,总参与者取消了周日的休息日和全职工作。没有人的身体是铁的,聂荣珍直接生病了。
1952年秋天,聂荣珍和彭德怀一直在北京郊区检查一个国防项目,可能已经连续工作了很长时间,聂荣珍感到冲动,无法支持。很容易来,午饭后回到办公室,正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,突然头晕,摔倒在地。
幸运的是,他在头晕中按住了沙发扶手,没有摔倒。
就这样,我没有认真对待。我中午休息了一下,继续工作。但是下午我觉得不对劲。我脚下没有根,我站不稳。秘书害怕了,赶紧邀请了中央卫生部副部长傅。
检查结束后,傅确认聂荣珍患有高血压、心脏病和脑平衡神经紊乱,并建议聂荣珍立即住院。
自此之后,聂荣臻的心脏病就一直时好时坏。1967年和1968年之交,心脏病严重发作了一次,在医院住了54天。刚好没两个月,又发作,再住院。
当时保健医生都吓坏了,近70岁就这样发作了,很吓人。
幸运的是,吉人有自己的天相。聂帅一方面调整了心态,另一方面减轻了工作量,身体又慢慢过来了。
然而,许多疾病已经发作,失眠、胃肠功能障碍、前列腺炎、糖尿病、皮肤病和其他困难的疾病交织在一起,聂荣珍不轻。
二、想见那个孩子
人老了,生病了,似乎特别容易念旧。
1980年,81岁的聂荣臻想起40年前在战场上救下的两个日本小女孩,不知道她们现在是什么情况。
当有关部门了解聂帅的愿望时,解放军报副总裁姚远方立即亲自写了一篇题为《日本小女孩,你在哪里》的文章,并在《解放军报》上发表。日本看到了这篇报道,很快就找到了它。
1940年抗战烽火中救日本孤女。
1940年8月20日,八路军进攻日军控制的井兴煤矿东王舍车站,日本副站长加藤利清夫妇在炮火中相继死亡,留下一个五岁、一岁、两个孤女。
不顾生命危险,八路军士兵在日军炮火下抢救了两个小女孩,妹妹没有受伤,妹妹右肩受伤。
战士们不知道如何处理,报知领导,后来决定把两个孩子送到聂荣臻那里,由他定夺怎么办。
聂荣珍爱孩子,看到这两个比自己女儿有点像的日本女孩,心中的爱情决堤之水,再也止不住。
事实上,它在哪里!聂荣珍的女儿聂丽当时十岁,但自1931年聂荣珍离开上海以来,她的父女再也没有见过面。聂荣珍手里只有一张女儿两三岁时的照片,印象中的女儿还在两三岁时。这就像。
聂荣珍告诉大家要仔细照顾两个日本孤女。有些人不明白,像野兽一样的日军烧杀抢劫是无恶的。我们不杀他们的孩子就够仁义了。为什么要照顾他们?
聂荣珍重申了我们的俘虏纪律,并说两国战争,人民之间没有仇恨,孩子是无辜的。
聂荣珍找到了一个哺乳期的女人,喂姐姐喂奶,并找到了军区的医生来治疗孩子。大一点的女孩很懂事。聂荣珍翻译后能理解。聂荣珍给她切了雪花梨让她吃。她用大眼睛看着眼前又瘦又高的人。她似乎被他善良的眼睛感染了。看了一会儿,她打消了敌意,接着吃了。
在八路军指挥部的几天里,聂荣臻走到哪里,大女孩就跟到哪里,要么拉着聂荣臻的手,要么拽着他的裤腿。着名记者沙飞不失时机地拍了一张聂荣臻和小女孩的合影,就是这张合影,后来成为聂荣臻与日本小姑娘重逢的唯一证物。
聂荣珍照顾了两个日本女孩几天后,觉得在战争中抚养孩子并不容易,一个稍大一点的女孩已经很明智了。如果她留在中国,她很可能会后悔一辈子。于是命令人们把两个小女孩送回石家庄的日本兵营。
聂荣珍还给日军写了一封信,大意是两国人民无罪,让他们照顾好这两个孤独的女儿。日本非常震惊,接受了两个女孩,感谢八路军的人道主义精神。
后来小一点的女孩伤重不治,死在石家庄,大一点的女孩被叔叔带回日本。
40年过去了,聂一直记得日本小女孩。根据线索,日本很快找到了幸存的小女孩。她的全名是加藤美穗子,回国后一直过着普通人的生活。听说聂一直记得她,她很感动。
1980年7月,她来到中国,拜访了慈父般的中国将军。聂荣珍在人民大会堂新疆厅遇到了美穗子一家。美穗子激动得热泪盈眶,额头贴在聂荣珍手上。
这次见面,却是聂帅的一个愿望。
但是人老了,对旧事、来事、后事都特别敏感。聂帅虽然是伟大的革命者和军事家,但在人的基本情感需求上与普通人不同。
二、临终前解释大事
80岁以后,聂荣珍的各种疾病发作越来越频繁。
1981年11月,北京的冬天来得很早,气温下降得很快。气候变化使聂帅更加不舒服。
他患有伪膜性肠炎,腹泻,反复服药,每天腹泻15次。这种情况连中青年都受不了,死亡率达到70%,更别说80多岁的老人了。
同时,肺炎也发作了。肺炎产生的胸水压迫心脏,多年来心脏病也发作。心力衰竭和心房扑动不仅是高烧……
前列腺肥大还可引起尿潴留,随时可引起肾衰竭。
家人和工作人员都很焦虑。军委领导一天打几次电话问主治医生怎么样。
相反,聂帅是最冷静的。他告诉女儿、女婿和秘书,不要给医生施加太大的压力,也不要邀请太多的专家。如果人太多,很难统一意见。即使治不好,我也82岁了,不算短命。
他是这么说的,但是301医院的医生不敢放松。
经过四个多月的努力和抢救,聂帅的身体奇迹般地转危为安。
聂帅很高兴。大病过后,他更加注重活动。他经常对周围的人开玩笑地说:人生70岁,80岁,我的经历也是如此。我的余生将依靠轮椅。
根据战争年代的经验和习惯,即使体力不允许,他仍然拿着轮椅或让人们走路,争取更多的活动。
就这样,几年后,到了1990年左右,他衰老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老而弥坚的信念,再也无法下地活动。
1991年9月,聂帅的心力衰竭再次发作。他住院两个月后恢复了一些。回家后,他一有活动就有衰竭的迹象。医生不得不提出最严格的限制活动的建议,让他静静地躺着,不要再动了。1992年元旦和春节,聂帅躺在病床上,度过了人生的最后一个新年。
也许他知道自己很快就去世了。聂帅多次告诉医生、家人和秘书,他活了很长时间,该走了。每个人都安慰老人不要说傻话,但他知道在短时间内向秘书提出了三件事。
正是这三件事让家人和秘书看到了聂帅的心,不禁担心。
第一件事,在房间里挂一张毛主席像。
聂帅对毛主席有着深厚的感情。几十年的革命战争,刀山火海一次又一次地从困难中挣扎,一次又一次地战胜强大的敌人。聂帅对毛主席的尊重和信任已经变成了灵魂和血液。
他叫秘书把毛泽东主席像挂在办公室里,说现在眼睛视力不好,小的时候看不清楚。
秘书挑选了两个,一个是毛主席单独工作,另一个是聂荣珍、贺龙、罗荣桓等元帅陪同毛泽东观看空军飞行表演。
选择哪一个?秘书也很体贴。他知道聂帅看毛主席的肖像是为了回顾伟人领导下辉煌的革命历史,所以他建议选择最后一张。一方面,这张照片都在上面,另一方面,主席和聂帅的表情都很好。
聂荣珍沉思了一会儿,说:最好挂主席单独工作的那个。因为后一个,我的像比毛主席的大,何帅和罗帅的像看不清楚。如果要挂集体像,毛主席一定要处于突出的位置,因为他一直是我们教练的领袖。
秘书点头说是的,还是老人想得很周全,就按照他的意见做了。
余生不多日子,聂帅经常躺在躺椅上,久久盯着100×毛泽东像70厘米。
第二件事,特别照顾彭真的病情。
彭真生于1902年,比聂帅小三岁。他也是大革命时期参加革命的党的高级领导人之一,92年年满90岁。
抗日战争期间,彭震曾担任晋察冀分局书记,并与聂荣珍合作。新中国成立之初,他担任北京市委书记,并与聂帅合作。因此,他们的友谊和私人关系都很好。
彭真身体虽然不错,但到90岁了,身体机能下降,器官都开始衰竭了,也常年住院保养。聂荣臻有心去探望老战友老兄弟,无奈身体已经不允许了,只好托人带话。
他对彭真说了几句话:
1.大革命期间只有四五位党内领导人参加了革命。请照顾好他们。当你不能离开时,不要强迫他们,但坐在车里让人们推着他们走。根据我多年的经验,这对我的健康仍然有好处。
2.他的心脏病略有好转,但问题仍然严重,胃肠道消化不良,感谢彭真同志的关心,经常问候。
3.我3岁,入党70年,还想多活几天,看看社会主义祖国建设发展的大好局面。
4.我的一生,死而无悔,死而无恨。
5.现在出版的书刊太多了,同样的事情,说长论短,还是任人评论。
事实上,彭真当时的病情远不如聂帅严重。当病人不说禁忌的话时,聂帅说这些话是不吉利的。但仔细看,聂帅说这些话更像是对自己说的。
就像前四个一样,它似乎不是一种普通的疾病护理,而是一种与老同志相互表现出不怕死亡的心态,充满了荒凉。这是一种悲伤的感觉。
第五条,有一些解释事的意思。这句话从何说起?
原来,早在1980年,聂帅就有了写回忆录的想法。当时,十大元帅中有几位已经去世。有关部门整理了朱、彭、陈、何、罗五位已故教练的生活事迹,随时准备出版各种传记。
这不仅是对教练个人的尊重,也是对历史的责任。毕竟,他们辉煌的战斗生活是中共伟大革命史的一部分。
彭陈贺罗四位元帅走的都比较突然,有些都没有留下任何自述性言语,为整理书写老帅事迹带来一定难度。当代中国出版社出版的《罗荣桓传》就比较单薄,盖因罗帅去世过早。
因此,对于当时还活着的徐、刘、叶、聂四位元帅,相关部门非常希望他们能主动写自传或回忆录,为以后写传记提供第一手资料。但我不提这种事,别人也不方便催。
聂帅透露了写回忆录的想法,相关部门非常高兴。于是他指派著名作家魏伟找聂荣珍,专门为他写回忆录。
起初想直接出版《聂荣臻传》,聂荣臻没答应,过了好几个月,才说:“我反复考虑,为我写传而要我谈情况,这不好谈。”言下之意,自己写传,难免溢美,对有关历史人物臧否也容易失之于主观。
聂帅在世期间,毕竟只出版了一本《聂荣珍回忆录》。
这时突然说出版的期刊很多,任人评论,其实就是给自己定论。这不就是解释后事吗?
聂帅的秘书跟着他很多年,熟悉他的说话风格。当他看到他这么说时,他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,不禁感到悲伤。
三、最后一件事
1992年4月,聂帅病情加重,301医院向中央和军委报告了危重通知。
许多中央领导人和老同志打电话问候或前来看望。
聂帅当时头脑还是很清醒的,医生怕有人来看他,引起聂帅的情绪激动,就把他挡住了。
聂帅的一位老下属对聂帅有着深厚的感情和焦虑。当他找到医生时,他尽一切可能寻求建议,即使他隔着玻璃看着门外的老头。医生仍然不敢同意。如果老人的生命安全有问题,没有人能负责。
就在大家都在战战兢兢地保护老帅的时候,聂帅主动找秘书说:找录音机留言。
秘书迅速安慰聂帅说,要相信医生,会有办法的。
聂帅说自己的身体知道,这次怕过不了这一关,趁头脑清醒赶紧留下一点遗言。
秘书跟着聂帅多年,多么不想听到遗言这样的话,他含泪找了一台录音机,开始给聂帅录音。
聂帅的头脑依然清醒,虽然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,但还是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大段话:
“我93岁了,寿命很长。我入党70年了,从来没有离开过党的岗位,一直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奋斗一辈子。虽然我对党贡献不大,但党给我的任务是坚决完成的。我坚信党的改革开放政策,走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是非常正确的。
……
现在行将归去,临别依倾,似乎有很多话还在说。
总之,我衷心希望全军同志在中央军委的领导下,进一步巩固国防,保卫和平;
希望海峡两岸尽快统一。
希望全国科技工作者牢记科技兴国的重任,努力攀登世界科技的高山,为国争光,为人类进步做出更多贡献。”
这是一代元帅在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种语言,他仍然非常关心国家事务。
聂帅是十大元帅中最后一位死去的,此后,十大元帅彻底成为历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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